“豫”见沙河调

豫剧作为中国五大剧种之一和最大的地方剧种，在产生、发展和演变的过程中，逐渐形成了以地域划分为主的祥符调、豫东调、豫西调和沙河调四大流派，每个流派都以其代表人物、代表剧目和独特的艺术风格而深受人们的喜爱。沙河调作为豫剧四大流派之一，距今约有二百年的历史，2021年7月被河南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第五批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，主要发祥和流传于漯河、周口等沙澧河流域，其代表人物有贾窝、刘法印、安金凤、张三旺等，其代表剧目有《白莲花》《黄鹤楼》《反徐州》《辕门斩子》《雷音寺》等，这些代表剧目里又包含了许多广为流传的脍炙人口的经典唱段，这些唱段是沙河调的浓缩和精华所在，代代相传，经久不衰。沙河调字多腔少，一般用二本腔演唱，其唱腔粗重急促，形成了高亢明亮、铿锵悠扬的艺术风格。
以前的老艺人因为受教育程度较低，在传承戏曲方面更多靠的是“口传心授”的方法，很少有通过文字书面记载来传授技艺的，这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“人在艺在、人亡艺亡”的尴尬局面，也给戏曲的传承发展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。戏曲经常是以剧本的形式传诸后世，戏曲之美，美在传唱，而传唱就离不开剧本和曲谱。本书侧重于戏曲作为“案头读物”的文学属性，是一部从理论上介绍沙河调艺术，为沙河调存档的书籍，是为了给后人留下宝贵的文字资料，起到“前人所以垂后，后人所以识古”的作用。人们也只有在充分了解豫剧沙河调艺术的基础上，才能走近它，喜爱它，让它在新的社会环境中得到更好的继承和发展。

豫剧是观众最多、表演团体最多的地方剧种之一，有着广泛的影响。特别是河南卫视《梨园春》的播出，更是把河南豫剧推广到家喻户晓、人人皆知的境地。新中国成立以前无“豫剧”之称，河南本地称“梆子戏”，后来称“河南梆子”，也叫“河南高调”。早期因演员用本嗓演唱，起腔与收腔时用假声翻高尾音带“讴”，故又叫“河南讴”，在豫西山区演出多依山平土为台，当地称为“靠山吼”。因为河南省简称“豫”，新中国成立后这一剧种便被定名为豫剧。

豫剧形成以后由于语音方言的不同，在各地流传过程中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多路流派。其中，以开封为中心的唱法称“祥符调”；以商丘为中心的唱法称“豫东调”，又称“东路调”；以洛阳为中心流传的唱法称为“豫西调”，又称“西府调”“靠山簧”；豫东南沙河流域以周口、漯河为中心流传的唱法称沙河调，又称“南路调”，也叫“本地梆”。目前，豫剧四大地域流派中，沙河调最受冷落。

沙河调是指在缺少交流、互不渗透的情况下流传于沙河沿岸的豫剧演唱方式，其流行区域以漯河、周口附近的沙河沿岸为中心，西起南阳的白河、瀼河，东达安徽阜阳的颍河、涡河，20多个市县，该流域地处中原，文化、商业发达，人口集中，适于地方戏的交流借鉴及传布流行。早在元明时期，该地出现了不少戏楼，庙会演戏已相当频繁。在旧的志书中亦有不少关于邑人乐于文化娱乐活动的记述：“大河风土，自秋成以后，冬月以至新春三四月间，无处不以唱戏为事。”又“集贸集会，然有会必有戏，非戏则不闹，不闹则趋之者寡，贸易亦因之而少甚矣，戏固不可少”。这些记载，足以证明当地戏曲活动既早而又繁荣。

沙河调之所以能在豫剧界独树一帜，主要是由以下几个方面构成：
任何一个艺术流派的形成，代表作品是先决条件，具体到戏剧，代表剧目就是奠定流派形成的基础。而沙河调部分的传统代表剧目不但是其他剧种、流派所没有的，就其内容的革命性来看，也是其他剧种、流派所不敢涉足的。仅以其保留剧目《大闹雷音寺》《齐寡妇造反》为例，前者以农民起义军领袖李自成为主角，红生正扮，在舞台上称王道孤，完全以正面英雄形象展示于观众面前；后者以农民造反、杀官除暴为主要内容。这样内容的戏能够在几百年前的沙河流域的舞台上诞生、流行、传承且盛极一时，简直令人不可思议。
在沙河调形成的过程中，一大批优秀的演员构筑了该流派绚丽的艺术特色，也在该流派的成熟中张扬了各自的艺术个性。远的不说，仅观众熟知的表演艺术家高兴旺、桑振君、唐喜成等都由沙河调起步，只不过在后来的艺术实践中他们又和其他艺术流派融合，逐渐形成了自己的艺术风格而已。
沙河调的音乐形态，旋律下五韵上三韵，在行唱时以木梆子击节拍，节奏鲜明、音调高亢。沙河调的行当，受罗戏的影响，早期大致分为红脸、黑脸、丑、小生、旦等。多以红脸、黑脸为主，后来改以小旦、小生为主。“红脸”即其他剧种的“老生”（在沙河流域一带，认为“老生”有“晚生子”之意，所以不用这个名词）。男角多用假嗓（二本嗓）演唱，俗称“上五音”，净角多用真假嗓结合，沙河调吸收了南阳梆子和越调的特点，唱腔粗重急促，演唱风格较之其他流派而言是以夸张、粗犷、高亢、豪放、激越和气氛热烈为特色，这是由于流派的演出剧目多为“外八角”（以男演员为主角）戏。除此之外，该流派的音乐伴奏也独具个性，特别是该流派还独创了“搬板凳”的豫剧板式，至今其他流派仍无这种唱法。

总之，沙河调作为一个大剧种的艺术流派不但盛极一时，而且具有极强的地域特色。豫剧由四大流派（豫东、豫西、沙河、祥符）共同撑起其绚丽的艺术天空。然而基于历史和其他原因，目前的豫剧舞台上，其他三个流派（豫东、豫西、祥符）均以其不同风格的声腔艺术，代表剧目和优秀演员各领风骚，唯有沙河调声断人稀，生存开始出现危机。观众数量急遽缩减，表演人才缺乏，许多传统剧目特别是具有代表性的地域流派剧目几近失传，常常是只闻其声，难见其面。从目前的现实来看，这不仅仅是戏迷的问题，也应该是包括剧作家和与沙河调有关的演员该思考的问题。

（文字选自《豫剧沙河调研究》，因篇幅有限原文有删减。）
沙河调作为豫剧四大流派之一，距今约有二百年的历史，2021年7月被河南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第五批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。其代表人物有贾窝、刘法印、安金凤、张三旺等，其代表剧目有《白莲花》《黄鹤楼》《反徐州》《辕门轩子》《雷音寺》等。这些代表剧目包含了许多脍炙人口的经典唱段，这些唱段是沙河调的浓缩和精华所在，它们代代相传，经久不衰。
朱明月，河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，助理研究员。硕士毕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戏剧戏曲系，专业主修方向为话剧史论研究。现在就职于河南省文化艺术研究院，主要研究方向为西方戏剧理论、中国话剧理论、文艺评论等。

常文韬，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，河南省戏剧家协会理事，国家二级编剧，漯河市文化馆副馆长，漯河市剧协主席。2012年被漯河市委市政府授予漯河市专业技术拔尖人才。2013年主持恢复《漯河戏剧》杂志。